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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八章 过年 (第2/2页)
,抓着父亲衣袖的手紧了紧。 父亲略一犹豫,抱着窦昭笑着走了过去:“她顽皮得很,您年纪大了,哪里经得她折腾。我看,还是让她跟着我吧?” 二太夫人微愣,望了眼安静地依偎在窦世英怀里的窦昭,笑着点了点头,道:“也好!她没了母亲,你能多亲近她些就再好不过了!”她说着,放了车帘。 父亲有些意外。 那边三堂兄高声喊着父亲:“七叔父,您那边还有位子没有,帮我捎两个丫鬟过去。” 三堂兄子嗣最多,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,公中的东西却是按房头分配的,他总是最紧张的一个。 “有,有,有。”父亲抱着窦昭走了过去,“要是挤,你让芝哥儿随我们一起过去吧!” 芝哥儿是三堂兄的长子,今年十一岁,学名叫窦启俊,这家伙后来做了御史,因参倒了长兴侯石端兰而名震士林。五堂伯窦世枢入阁后,他为了避嫌,去保定府做了知府。 而此时他不过是个腿长脚长、声音像鸭公的青葱少年。 知道自己不用和母亲、妹妹挤在一辆马车上,他立刻跳下了自家的马车,笑嘻嘻地跑了过来。 “七叔祖父!”窦启俊给父亲行了礼,然后伸手去摸窦昭的头,“四姑姑!” 窦昭身体里有个成年人的灵魂,祖父、父亲摸她的头,她勉强可以忍受,十一岁的侄儿窦启俊摸她的头……她偏了偏头就避开了窦启俊的手。 “咦?”窦启俊有片刻的困惑。 窦世英已抱着窦昭往自己的马车去,一面走,还一面问窦启俊:“听说你前些日子在族学引经据典,让杜老夫子都甘拜下风?” 窦启俊干笑,把窦昭的异样抛到了脑后,紧跟着窦世英上了马车,挨着窦世英坐下,嬉笑道:“七叔祖父不是在家闭门读书吗?怎么连下辈们在学堂上的一些玩笑之举也了如指掌?” 言下之意是指窦世英不够专注。 果然嘴皮子很利索。 窦昭感兴趣地打量着窦启俊。 “每次只知道逞口舌之快,小心祸从口出。”父亲笑道,“难怪你父亲每隔些日子就要去给杜夫子赔礼道歉!” 杜夫子是窦家族学的西席。 窦启俊嘿嘿地笑,用肩膀顶了顶父亲,道:“七叔祖父,跟您商量个事?”模样儿有些痞。 父亲挑了挑眉。 窦启俊笑道:“我和同窗约好了,元宵节的时候时候去真定府看花灯。您支援我几个路费如何?” 父亲笑道:“你父亲可知道?” “知道,知道。”窦启俊一听有谱,眉飞色舞地道,“他也答应了。不过只肯给我三两银子,还不够买盏好一点的花灯呢!七叔祖父,我们知道您是最大方慷慨的,借二十两银子给我,您再去福方斋买古玩的时候,我帮您打下手!” “我有小厮,要你打什么下手?再说了,你也未必就有小厮做得好!” “那,那我给您抄经书。”窦启俊一点也不脸红,眼珠子一转,立刻道,“我知道您要给过世的七叔祖母抄一千卷《法华经》,等七叔祖母大祥的时候烧给她……” 窦昭惊讶地望着父亲。 父亲并没有注意到她,笑道:“抄经书贵在心诚,你帮我抄,算是怎么一回事?行了,行了,二十两银子没有,十两银子倒可以考虑……” “七叔祖父,十两银子也太少了点!”窦启俊磨着牙,“说出去岂不是弱了七叔祖父的名头!” “我不知道我还有个‘散财童子’的名头?”父亲不为所动,“你小小年纪,吃家里的,用家里的,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?就十两,你要还是不要?” “要,要,要!”窦启俊怕再说下去连这十两银子也没了。 父亲笑道:“不过,我会跟三哥和六哥说一声的,免得你从我这里要了十两银子又去别处打秋风!” “七叔祖父!”窦启俊哀嚎着倒在了大迎枕上。 窦世英哈哈大笑,觉得这些日子压在心头的沉闷突然间消弥了不少。 窦昭看着父亲大笑的样子,心底五味俱全。 前世,她对父亲是有怨气的。 因而从来不曾正眼看父亲。 她总觉得他除了研究他的《周易》就什么也不管……任由窦明嚣张跋扈窦晓惹是生非,任由她,自生自灭! 没想到,他还有这一面! 马车车轮骨碌碌的声音夹杂着窦启俊的插科打诨,他们很快就到了北楼。 窦家祠堂前面已疏疏落落停了七、八辆马车,管事、小厮正进进出出地忙碌着,听到动静,有人飞奔着去禀告三伯父,有的则围了上来,或帮着稳了马车,或帮着摆了脚凳,一时间窦家祠堂门前人声鼎沸,热闹非常。 ※ O(∩_∩)O~ 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