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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 (第1/2页)
第九章 —— 沈泽一走班,顾关山旁边那位置就没一个人敢碰,顾关山憋着气坐在他旁边——那位置上坐着的两个人实在都不怎么务正业,沈泽坐在她旁边玩游戏,顾关山一边摸鱼一边学习。 顾关山和沈泽坐在一桌,人生第一次,有了种‘我居然是个好学生’的错觉。 沈泽是个什么人? 沈泽从不学习——他这种不学习和顾关山这种上课摸鱼的还不一样,他是根本就在打鱼,已经不是“摸”了。 教历史的那个老教师提问,他能一点都不在意,还得顾关山负起哗啦啦翻书给沈泽找答案的重任,在下头小声提醒他。 其他科的老师都放弃了沈泽,却只有这个历史老师——魏松,拽着沈泽不放。 沈泽纳闷地想,“教了这么多年书,竟然连什么学生能扶,什么学生不能扶都不明白么?” 沈泽家里有钱,有钱的意思就是他的出路不止一条——一年几十上百万的留学费用,在沈泽爸妈眼里根本不算什么。 学习再差又怎样呢? 往新东方一塞,糊糊弄弄地考个雅思托福SAT,出去四年镀个海龟的金不也是条好出路? 这世上确实没啥公平可言,普通孩子老老实实,只能将高考当成咸鱼翻身的唯一机会,沈泽四处惹是生非,还能对高考不屑一顾。 历史老师说:“沈泽,你说一下希腊先哲的精神觉醒这一章讲了什么?” 沈泽烦躁地道:“大概是讲了精神觉醒的希腊先哲吧。” 班里被这句话逗得哄堂大笑,苍老的历史老师却不打算放过沈泽,刀子般锋利的目光盯着他,显然得不到正经的答案就绝不罢休。 顾关山在下面小声提示道:“讲了泰勒斯、智者学派和苏格拉底、亚里士多德——” 沈泽厌烦地重复道:“智者学派和亚里士多德。” 历史老师方点了点头,说:“哪怕是面子工程你也得给我装出来。 ……顾关山,剩下的问题你替你的同桌回答。” 顾关山站了起来;沈泽一动椅子,历史老师冷冷道:“沈泽,等顾关山回答完再坐。” “顾关山这个学生——”老教师平淡地道:“我觉得在座的大家都认识吧? 成绩不错,上课喜欢开小差,她的小漫画我看过,非常喜欢。” 顾关山一阵说不出的不自在,她站在沈泽旁边有种手足无措之感,班里没有人说话——大家心里都明白,老教师说的是对的。 历史魏老师说:“顾关山和沈泽不太一样。 顾关山,我问你一个难一点的问题,智者学派的代表人物是谁,它的积极与消极影响是什么?” 太阳光透过枝丫映着黑板,窗外大雁南飞,初秋天高云淡。 顾关山站在浑浊的、粉笔灰飞扬的空气中,不看书,朗声答道:“代表人物是普罗塔哥拉。 智者学派的积极作用是否定神或者命运等超自然力量左右人的作用,树立人的尊严。 消极作用是过分强调个人主观感受,为极端个人主义打开了方便之门。” 历史魏老师赞许道:“背过了?” 顾关山挠了挠头,不太好意思地道:“没怎么背,把学案填了。” 老教师点了点头,说:“还是那句老生常谈的话,人是要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的。” “无论是谁,都得脱离父母的阴影才算长大成人——我们老师在高中教书,不只是在帮你们参加高考,考上好大学,我们还在给你们独立的资本和力量。” “沈泽,”历史魏老师严厉道:“坐下。 下节课还继续提问你,回去看书。” —— “这个老魏——”沈泽下课的时候摆弄着他的手机道:“够执着的。” 顾关山:“可是老魏很负责的,人也很好!我那次和丁芳芳去他办公室问问题,丁芳芳肚子咕噜一响,他怕我们饿了还给我们饼干吃……” 沈泽嗤地一笑:“我也给你饼干吃啊,我是不是好人?” 顾关山脸上顿时就有点发红,说:“……这你就要问丁芳芳了。 我吃的少。” 丁芳芳杀人的眼神儿剜了过来,似乎在怒吼‘关我屁事’,‘吃得多是我的错吗’似的。 沈泽不以为意地笑了笑,却突然靠近。 他长得硬挺鼻梁高,犹如野性十足的小狼狗。 顾关山一愣,还没来得及后退,沈泽爪子一伸捞走了顾关山脸上的头发。 那一瞬间犹如慢动作,顾关山能够清晰地看到沈泽鼻尖的汗水和手指分明的骨节,他们的呼吸那一瞬间都交缠了一下,像是夜里纠缠的、接吻的风。 沈泽认真地说:“有根头发,要掉进你眼睛里去了。” 顾关山:“……” 顾关山面颊发红,说:“好、好的……” 那场景有点太过暧昧,顾关山几乎都要控制不住地脸红了——于是前排的丁芳芳开了口,打破暧昧: